《爸妈不在家》对新加坡人来说会是外语片么?

唐甬  •   •  69512 次浏览

《爸妈不在家》扬威金马奖,即便已经离开新加坡多年的我,也是感到由衷的喜悦和欣慰。
除了祝贺外,更希望这是个灿烂的起点,能够带动新加坡文艺事业的发展,彰显星岛的软实力。
但是吃惊的,却看到坡上有人认为该片很多新加坡人根本看不懂,真成了“外语片”。
吃惊之余,想想也难怪,除了非华族坡人听不懂对白外,恐怕很多不谙华语的华人也是听不懂的。
又想到十多年前看《钱不够用》,与其说是华语片,不如说是语言杂烩片。同看的坡人朋友哈哈大笑,我却得努力看字幕才能知道个大概。
近些年在国内看到的新加坡的电影电视已经是凤毛麟角,偶尔见到一部,还是中国重新配音过的,否则担心那些本地词语让中国观众听不懂。
众所周知,毕竟坡人在现实生活中保持纯净华语状态的已经太少了,掺杂英、马和方言的语言才是更正宗的本地味道。
那么如何在保持本地味道的同时,又不会闭关自守而丧失海外市场,这是值得文艺工作者深思的。
看到一篇早报评论,颇有见地,与大家分享。

中国早点

不说不明

明永昌

[email protected]

第50届台湾金马奖把最佳剧情片、最佳新导演、最佳原著剧本和最佳女配角四个奖项都颁给了新加坡电影《爸妈不在家》,这不仅奠定了新加坡电影在华语影坛的地位,也奠定了金马奖在华语影坛的指标地位。舆论普遍赞扬金马奖真正能够做到艺术至上,不论国籍或资历,但也有人质疑这是金马奖为了实现囊括全球华语电影的野心而上演的一场“胸襟的秀场”。

导演陈哲艺凭着浓厚的中文背景创作,其电影风格深受台湾新电影影响。他在庆功宴上接受媒体采访时说,没有侯孝贤、杨德昌、李安等人的作品,就不会有《爸》。此前在台北举行的一场《爸》特别放映会上,陈哲艺与观众交流时特别提到新加坡华语电影的“窘境”:在提到华语电影时,大家往往只会提到中港台电影,很少会想到新加坡和马来西亚电影。他指新马电影不属于大中华地区影坛的一份子,形容它们在华语电影圈里“好像是二等公民”。

作为“中港台以外”的、华语电影中的“异类”的新加坡华语电影,要在华文电影市场中寻找自己的定位并不容易,然而关注这个问题的人却不多。毕竟新加坡出产的电影不多,而这些电影大多以喜剧为主,又以新加坡式华语或英语的搞笑台词为卖点,因此难以推广到海外,能够扬威两岸三地和国际影展的更是少之又少。

但与此同时,新加坡制作的电影如果一味向华文电影市场靠拢,在多元种族和宗教的新加坡可能会引发另一些问题。有网民认为,在新加坡为《爸》获金马奖而欢呼的主要是华人,听不懂华语的其他族群很难认同,他们也不像许多新加坡华人那样小时候有帮佣照顾的成长经历,因此难有共鸣。

新加坡著名马来族编剧奥法沙耶(Alfian Sa'at)在面簿(Facebook)表示,自己对《爸》获金马奖的正面意义有所保留,因为金马奖是以推广华语及华人电影为目的的,如果新加坡电影人都以拿到金马奖为目标,这将影响新加坡电影的选材和风格取向。一些支持他的看法的人也担心,如果华人文化在新加坡变得越来越强势,将使其他种族的文化和生活方式被边缘化。

一方面,有人担心新加坡文化向大中华地区靠拢,另一方面,也有不少人对新加坡社会趋向英语单语化表示担忧。当得知《爸》将代表新加坡角逐明年奥斯卡最佳外语片时,有网友表示百感交集突然想哭,因为“这样的影片在我们这个地方,怕也被很多人视为外语片吧?”

我想起上周在《联合早报》庆祝90周年而举办的国是论坛上,主宾李显龙总理演讲时期许,早报在继续传播华族文化和价值观的同时,也要牢记新加坡是一个多元种族和宗教的社会,因此在维持甚至扩大自己族群的文化和语言的同时,也要继续维护各群体的共同空间和共同语言——英语。其实,既要发扬和珍惜自己的本族语言和文化,也要维护我国多元种族的共同语言和空间,这在新加坡社会已是一种认知,不过,也因为这样的敏感度,新加坡文化工作者在从事母语或方言的艺术创作或文化活动时,有时会因为有所顾忌和有所限制而难以挥洒自如。

随着新加坡人对精神文化生活的追求越来越高,相信新加坡出产的电影也将越来越多,这样的困境也会不断浮现。当局和我们的社会应该营造一个有利于表达自由和艺术创作的环境,对艺术有更多包容,不要拘泥于语言,这样新加坡电影才可能有长足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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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条回复
  • #1

    早报这篇评论是宁波老乡写的,作者祖籍宁波镇海。作者祖籍宁波镇海。

  • 番小茄
    #2

    没看过不好这么评价的吧,其实电影里很多台词讲英文的啊,我倒是觉得对新加坡[…]没有了解的反而会看不懂...下面那篇评论里的槽点太多,就不一一反驳了...没有了解的反而会看不懂...下面那篇评论里的槽点太多,就不一一反驳了...

  • 唐甬 楼主
    #3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土生坡人里面祖籍浙江的比较少的土生坡人里面祖籍浙江的比较少的

  • 唐甬 楼主
    #4

    转:镜头外的文化焦虑加减陈词

    美食是最普遍被视为一种文化特色的。食物确是文化的一种表现,

    我们当然可以沾沾自喜于多元族群条件下自然演化成的丰富美食。那确实是新加坡文化的一部分。

    但是对于已经是世界财富名列前茅的国家来说,族群如此丰富,却只能表现在餐桌上,是应该感到惭愧的。

    本地电影《爸妈不在家》在斩获多个国际奖项后,在最近的台湾金马奖载誉而归,意外引发异族同胞在网络上表达异议。甚至有部分人担心华族文化的成就会造成少数种族更形边缘化。

    这一茶杯里的风波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关注,然而它所透露的其实是本地社会值得重视的课题,母语族裔对自身文化在本地发展前景的焦虑感。我们常在华文媒体看到的是对华族文化的关注,其实这一情绪应该同样出现在其他两大母语族裔当中。而随之衍生的课题,则是我们在经济发展到这个高度之余,如何看待个别种族文化与整体新加坡文化的未来。

    看过影片的人,恐怕很难得出结论说这是一部什么华人文化的电影,它其实非常好地呈现它的“新加坡性”(如果能这么表述)。不仅仅是混杂的语言,一个华族家庭的生活、习惯、应对问题的态度,都是本地人非常熟悉的方式。

    然而这样的情绪恐怕在少数种族当中不是孤立的,在社会转型的时代里,我们或许有必要做出真诚而深入的反思。

    当代儒学家杜维明近日接受本报专访时,坦率地指出新加坡在国家发展的过程中,过度注重以社会工程(social engineering)的方式来处理文化问题,把语言看得太简单,而得出社会应该以英语为主的结论,导致华语华文遭到边缘化。而其实感受到边缘化的,还包括其他两大母语族裔。

    曾经协助新加坡打造伦理教育课程,对新加坡文化与教育发展有长期观察的杜维明,对问题的把握准确而深入,令人难以回避。

    我们的国家建设以经济和硬件发展为主,却在数十年的过程中,把容易看见成果的硬件工程做法,当做可以推而广之的有效手段,向社会、文化和教育方面如法炮制。事实是很多经验显示,社会课题、文化与教育课题的处理,比规划一条高速公路,设计一个新镇,更加复杂而多变。

    近些年来,我们常提起新加坡的软实力输出。李光耀公共政策学院院长马凯硕不久前写到,新加坡的软实力有七大支柱(Seven Pillars of Singapore's Soft Power),其中之一是多元种族的和平群居,但另一支柱却是“几乎全亚洲最强的说英语能力”。

    令人不解的是,马凯硕没有把多元种族背后个别母族的语言文化当做软实力的支柱。

    新加坡的族群和谐在很大程度上有赖于严厉的法治约束,而在此之前的相处经验,与其他多民族的国家其实没有太大差异。族群问题经不起挑拨,严厉、公平与受到信任的法制因而非常重要。在这种条件下长期维持的和谐,固然是一种政治与社会成就,然而真正能称为软实力的,应该是不同族群语言文化特点的发扬。

    一个文化的构成,语言是基础的要素,它对于形塑文化内涵的价值观与信仰、规范,有着密切关系。虽然脱离语言的文化内涵能不能维持并有效延续发展,是个复杂甚至存在争议的课题,但语言的延续与传承必然有助于文化命脉的积淀,语言的消散、浅薄化,必然导致各种文化要素由于后代认识的不足而逐步流失。

    美食是最普遍被视为一种文化特色的。食物确是文化的一种表现,我们当然可以沾沾自喜于多元族群条件下自然演化成的丰富美食。那确实是新加坡文化的一部分。但是对于已经是世界财富名列前茅的国家来说,族群如此丰富,却只能表现在餐桌上,是应该感到惭愧的。

    然而母族语言文化的边缘化已经是不争的事实,这也实质性地影响了国人的表达能力,乃至更严重的影响文化理解与创造能力。恰恰是多部本土影片和电视节目,反映出本土母族语言的败象。这种现象如此具体,也难怪无法被视为软实力了。
    这其实是一种选择,要给予母族语言文化多大的发展空间?英语独大的环境真的能形成一个新加坡民族?这是全民的期待吗?实现的可能性有多大?这一连串的问题,除了涉及政策取向,也需要社会在开放环境中经历长时间的对话,在最大程度上形成共识。

    杜维明在访谈中指出:“语言是认同感最重要的机制之一,当你的语言被边缘化,你的感情世界也会受到很大的创伤。”

    年长一辈在文化环境的变迁中,默默度过。也许有人曾经期待过经过两三代人的时间,可以形成一个单一语言的美国式社会。然而马凯硕也指出,新加坡的软实力之一是对外开放。既然是开放式社会就不可能免于外界影响,尤其我们不是庞大、文化雄厚的民族,可以消解外来的影响。这么一来,本土的单语化进程必然不停遭到干扰,其结果就是自乱阵脚,邯郸学步,把自己本来能掌握好的东西丢了,却学不会别人优秀的本事。

    半世纪以来语言文化的“阶段性”果实,应该值得深思与检讨。

    要致力于形成一个民族,必然要做到对内部族群文化的尊重与利用。文化若因语言的衰败而持续低落不振,必然重挫一个族群的意志,进而伤及民族的凝聚力。

    一部电影、一篇文学作品或者一个运动健将的成就,固然值得欣喜,有助于认同感的培养,也是政府建立凝聚力的施力点。然而我们更应该观察的是,这些成就有没有足够的社会底蕴值得期待,或者仅仅是流星划过。加减陈词

    美食是最普遍被视为一种文化特色的。食物确是文化的一种表现,

    我们当然可以沾沾自喜于多元族群条件下自然演化成的丰富美食。那确实是新加坡文化的一部分。

    但是对于已经是世界财富名列前茅的国家来说,族群如此丰富,却只能表现在餐桌上,是应该感到惭愧的。

    本地电影《爸妈不在家》在斩获多个国际奖项后,在最近的台湾金马奖载誉而归,意外引发异族同胞在网络上表达异议。甚至有部分人担心华族文化的成就会造成少数种族更形边缘化。

    这一茶杯里的风波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关注,然而它所透露的其实是本地社会值得重视的课题,母语族裔对自身文化在本地发展前景的焦虑感。我们常在华文媒体看到的是对华族文化的关注,其实这一情绪应该同样出现在其他两大母语族裔当中。而随之衍生的课题,则是我们在经济发展到这个高度之余,如何看待个别种族文化与整体新加坡文化的未来。

    看过影片的人,恐怕很难得出结论说这是一部什么华人文化的电影,它其实非常好地呈现它的“新加坡性”(如果能这么表述)。不仅仅是混杂的语言,一个华族家庭的生活、习惯、应对问题的态度,都是本地人非常熟悉的方式。

    然而这样的情绪恐怕在少数种族当中不是孤立的,在社会转型的时代里,我们或许有必要做出真诚而深入的反思。

    当代儒学家杜维明近日接受本报专访时,坦率地指出新加坡在国家发展的过程中,过度注重以社会工程(social engineering)的方式来处理文化问题,把语言看得太简单,而得出社会应该以英语为主的结论,导致华语华文遭到边缘化。而其实感受到边缘化的,还包括其他两大母语族裔。

    曾经协助新加坡打造伦理教育课程,对新加坡文化与教育发展有长期观察的杜维明,对问题的把握准确而深入,令人难以回避。

    我们的国家建设以经济和硬件发展为主,却在数十年的过程中,把容易看见成果的硬件工程做法,当做可以推而广之的有效手段,向社会、文化和教育方面如法炮制。事实是很多经验显示,社会课题、文化与教育课题的处理,比规划一条高速公路,设计一个新镇,更加复杂而多变。

    近些年来,我们常提起新加坡的软实力输出。李光耀公共政策学院院长马凯硕不久前写到,新加坡的软实力有七大支柱(Seven Pillars of Singapore's Soft Power),其中之一是多元种族的和平群居,但另一支柱却是“几乎全亚洲最强的说英语能力”。

    令人不解的是,马凯硕没有把多元种族背后个别母族的语言文化当做软实力的支柱。

    新加坡的族群和谐在很大程度上有赖于严厉的法治约束,而在此之前的相处经验,与其他多民族的国家其实没有太大差异。族群问题经不起挑拨,严厉、公平与受到信任的法制因而非常重要。在这种条件下长期维持的和谐,固然是一种政治与社会成就,然而真正能称为软实力的,应该是不同族群语言文化特点的发扬。

    一个文化的构成,语言是基础的要素,它对于形塑文化内涵的价值观与信仰、规范,有着密切关系。虽然脱离语言的文化内涵能不能维持并有效延续发展,是个复杂甚至存在争议的课题,但语言的延续与传承必然有助于文化命脉的积淀,语言的消散、浅薄化,必然导致各种文化要素由于后代认识的不足而逐步流失。

    美食是最普遍被视为一种文化特色的。食物确是文化的一种表现,我们当然可以沾沾自喜于多元族群条件下自然演化成的丰富美食。那确实是新加坡文化的一部分。但是对于已经是世界财富名列前茅的国家来说,族群如此丰富,却只能表现在餐桌上,是应该感到惭愧的。

    然而母族语言文化的边缘化已经是不争的事实,这也实质性地影响了国人的表达能力,乃至更严重的影响文化理解与创造能力。恰恰是多部本土影片和电视节目,反映出本土母族语言的败象。这种现象如此具体,也难怪无法被视为软实力了。
    这其实是一种选择,要给予母族语言文化多大的发展空间?英语独大的环境真的能形成一个新加坡民族?这是全民的期待吗?实现的可能性有多大?这一连串的问题,除了涉及政策取向,也需要社会在开放环境中经历长时间的对话,在最大程度上形成共识。

    杜维明在访谈中指出:“语言是认同感最重要的机制之一,当你的语言被边缘化,你的感情世界也会受到很大的创伤。”

    年长一辈在文化环境的变迁中,默默度过。也许有人曾经期待过经过两三代人的时间,可以形成一个单一语言的美国式社会。然而马凯硕也指出,新加坡的软实力之一是对外开放。既然是开放式社会就不可能免于外界影响,尤其我们不是庞大、文化雄厚的民族,可以消解外来的影响。这么一来,本土的单语化进程必然不停遭到干扰,其结果就是自乱阵脚,邯郸学步,把自己本来能掌握好的东西丢了,却学不会别人优秀的本事。

    半世纪以来语言文化的“阶段性”果实,应该值得深思与检讨。

    要致力于形成一个民族,必然要做到对内部族群文化的尊重与利用。文化若因语言的衰败而持续低落不振,必然重挫一个族群的意志,进而伤及民族的凝聚力。

    一部电影、一篇文学作品或者一个运动健将的成就,固然值得欣喜,有助于认同感的培养,也是政府建立凝聚力的施力点。然而我们更应该观察的是,这些成就有没有足够的社会底蕴值得期待,或者仅仅是流星划过。

  • #5

    哈哈哈,无所谓 觉得中英混合的讲话也没什么

  • #6

    他是第二代移民,他父亲从宁波过来的。你以前与他是同事,应当知道的。
    其实我发现浙江移民并不少。三江会馆就是江苏、浙江和江西移民的会馆。只是很多移民受本地文化影响,从小讲的是福建话和广东话。只是在家里还能偶尔听到浙江话。还有温州人的籍贯都是登记成上海的,这也使得大家以为祖籍浙江的本地人少。我以前的一位同事就是这样,土生坡人,父亲从温州过来。他从小讲福建与广东方言,但在家里也会讲温州话。新加坡过去的家具业都是浙江商人控制的。他父亲从宁波过来的。你以前与他是同事,应当知道的。
    其实我发现浙江移民并不少。三江会馆就是江苏、浙江和江西移民的会馆。只是很多移民受本地文化影响,从小讲的是福建话和广东话。只是在家里还能偶尔听到浙江话。还有温州人的籍贯都是登记成上海的,这也使得大家以为祖籍浙江的本地人少。我以前的一位同事就是这样,土生坡人,父亲从温州过来。他从小讲福建与广东方言,但在家里也会讲温州话。新加坡过去的家具业都是浙江商人控制的。

  • 唐甬 楼主
    #7

    呵呵,因为不是一个组的,不太熟当时和财经组比较熟,里面有四五位来自中国的同事。当时和财经组比较熟,里面有四五位来自中国的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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