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墙里的克里姆林宫

                红墙里的克里姆林宫
                       黎秋山
               
  举世皆知俄罗斯首都莫斯科有座克里姆林宫，知道“克里姆林”的俄语涵义是“内城”或“堡垒”的人并不多，知道莫斯科之外还有很多座克里姆林宫的人就更不多。其实，在古俄罗斯，克里姆林是抵御外敌侵略的重要堡垒。尔后，它逐渐成为各个城市的博物馆。今日俄罗斯境内，能数得出的克里姆林宫至少还有15座，如：雅罗斯拉夫尔州罗斯托夫市的罗斯托夫克里姆林宫、梁赞州梁赞市的梁赞城克里姆林宫、诺夫哥罗德州诺夫哥罗德市的诺夫哥罗德克里姆林宫、西伯利亚秋明州托博尔斯克市的托博尔斯克克里姆林宫、图拉州图拉市的图拉克里姆林宫、普斯科夫州普斯科夫市的普斯科夫克里姆林宫、鞑靼斯坦共和国喀山市的喀山克里姆林宫、莫斯科州科洛姆纳市的科洛姆纳克里姆林宫、莫斯科州扎赖斯克市的扎赖斯克克里姆林宫、阿斯特拉罕州阿斯特拉罕市的阿斯特拉罕克里姆林宫、弗拉基米尔州苏兹达尔市的苏兹达尔克里姆林宫、下诺夫哥罗德州下诺夫哥罗德市的下诺夫哥罗德克里姆林宫、阿拉斯罗夫州乌格里奇市的乌格里奇克里姆林宫、沃洛格达州沃洛格达市的沃洛格达克里姆林宫，以及大名鼎鼎的莫斯科市克里姆林宫。一座座造型独特，瑰丽雄伟，均成为当地的风景名片和旅游胜地。
  莫斯科克里姆林宫的形象世人都很熟悉，俄罗斯有句谚语这样形容：“莫斯科大地上，唯见克里姆林宫高耸；克里姆林宫上，唯见遥遥苍穹。”克里姆林宫耸立在莫斯科的市中心，濒临莫斯科河畔。高大殷红的围墙、巍峨尖塔的钟楼、金碧辉煌的圆穹、古朴典雅的教堂与宫殿，让这群建筑显露出一种美丽、神圣、气势轩昂而又神秘莫测的气氛。自古以来，莫斯科克林姆林宫就是俄罗斯的政治中心。1147年，弗拉基米尔大公尤里·多尔戈鲁基在莫斯科建立了大公国，开始兴建克里姆林宫。1547年，俄罗斯第一位沙皇伊凡雷帝在莫斯科克里姆林宫加冕。十八世纪以前，莫斯科克里姆林宫一直都是俄国历代沙皇的行宫。十月革命以后，莫斯科克里姆林宫成了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的最高权力机关。如今，它依然是俄罗斯联邦的总统府。可以说，莫斯科克里姆林宫是俄罗斯的国家象征，是这个国家的心脏。
  如此重地，自然应该戒备森严，闲人免进，是可望不可近的禁区，就像美国华盛顿的白宫、中国北京的中南海一样。我没想到的是，莫斯科的克里姆林宫竟然和俄罗斯的所有克里姆林宫一样，对公众开放，允许游客参观。我自然喜出望外。2016年11月13日，我在莫斯科旅游时，偕妻子走进了红墙。
  红墙里算得上庭院深深，但却看不到曲径幽道。院内通畅的大道和宽敞的广场相连，几栋欧式建筑参差错落分布其中。场边道旁，覆盖皑皑白雪的苍松红枫和虬枝铁木，分明向游客提示，若非寒冬，满园应是芳草花馨。大门入口的左侧，有一栋米黄色的两层建筑，是沙皇时代的军械库，后来作为博物馆。除了展示古代俄国军队使用的盔甲、冷兵器和火器装备外，还收藏王冠皇袍、金银器皿、珠宝首饰和外国使节敬献的礼品等许多珍贵文物，馆墙外还陈列一些在历次战争中缴获的古炮。右侧是一栋气势恢宏的大理石柱钢化玻璃墙的现代建筑，是克里姆林宫举行隆重会议、节日庆典和颁奖授勋的大礼堂，也是莫斯科民众欣赏舞蹈、聆听音乐和观看演出的大剧场。继续往前，沿途有一尊缺口的巨大铜钟，高度和口径都超过6米，重达200多吨，号称世界第一大钟。铜钟已有将近300年的历史，传说铸造时失火浇水突然崩豁，因而从未鸣响过。与其相伴的是一门铜铸的巨型榴弹炮，炮口的直径达到90公分，所配置的炮弹每发都有两吨重。这门巨炮是上了吉尼斯纪录的，也是世界第一，已有超过400年的历史，但由于过于笨重，从没有用于实战。再往前，就是教堂广场以及耸立其周围的四座教堂，即为君主加冕的圣母升天大教堂，为皇族子孙举行洗礼与婚仪的圣母报喜大教堂，停放历代沙皇灵柩的天使长大教堂以及克里姆林宫主教官邸的十二使徒大教堂。这些教堂都是东正教教堂，圆穹棱塔，造型精美，巍峨壮丽，金碧辉煌，着实为克里姆林宫增色不少。
  莫斯科克里姆林宫并没有完全对公众开放，红墙里依然存在不可逾越的界限，有些建筑依然是可望不可及，比如大克里姆林宫和总统官邸。这些地方并没有看到荷枪实弹的警卫，只有个别英俊帅气的军人在潇洒悠闲地警戒，大度地让游客摄影拍照，微笑着对靠得太近的游客吹哨挥手。但据说，克里姆林宫其实是警卫森严的，红墙上暗藏有尖端的监视器和报警装置，甚至还埋伏有百发百中的阻击手。没有人会自找麻烦，不管是出于自觉，还是出于害怕。听说，大克里姆林宫是皇家举行典礼和沙皇接见外国使臣的宫殿，内部非常豪华漂亮，富丽堂皇。总统官邸在沙俄时代叫枢密院，十月革命后列宁、斯大林、赫鲁晓夫、勃列日涅夫、安德罗波夫、契尔年科、戈尔巴乔夫等苏联领导人均曾在此办公，俄罗斯联邦的历任总统叶利钦、普京和梅德韦杰夫也将它作为办公大楼。
  我在莫斯科克里姆林宫红墙内漫步，伊凡大钟楼的钟声在苍穹悠扬。抬眼眺望，红墙、塔楼、教堂、宫殿的顶端均铺上一层薄薄晶莹的雪，犹如缀饰了洁白的披肩，显得分外清新美丽。只有五座最宏伟的城门塔楼上的五颗红五角星似乎片雪不沾，更加红光熠熠。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克里姆林宫红星。据说，这五角星用红宝石镶金框制作，内置5000瓦电灯，昼夜闪耀，遥遥可见，曾一度是许多人心目中的指路明灯。当年，与其相伴的还有镰刀铁锤交叉的红旗。1991年12月25日晚7时32分，这面在克里姆林宫上空飘扬了近70年的红旗缓缓降落，再也没有升起。苏联，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就这么解体了。曾记否，1917年11月7日，列宁振臂一呼，全俄人民热情响应，举行武装起义，在“乌拉”欢呼中一切权力归了苏维埃。而1991年8月19日政治事变时，广大俄罗斯人民始终冷眼观看，军队士兵纷纷倒戈。同一国度，同是俄罗斯人，迥然不同的态度，着实令人深思。为什么一个强大的超级大国会一夜剧变？多年来，人们一直众说纷纭。俄罗斯总统普京称之为“20世纪最大的地缘政治灾难。”俄《共青团真理报》怀疑，是美国“中情局用经济摧毁了苏联。”美国《华盛顿邮报》却称，戈尔巴乔夫试图改革，他拧松了螺丝钉，结果整个制度崩溃。《纽约时报》说：“这是……一个雄心勃勃的乌托邦试验的结束。”无论如何，在当前的俄罗斯，还是普京的这句话被众所认同：“不为苏联解体而惋惜，就是没有良心；试图恢复过去的苏联，就是没有头脑。”
  是的，苏联红旗已经落下了，如今，在莫斯科克里姆林宫上高高飘扬的是白蓝红三色的俄罗斯国旗。作为地球上国土面积最大的国家，作为曾有辉煌历史和文化的伟大国度，俄罗斯依然让世界无法忽视，莫斯科的克里姆林宫依然令俄罗斯人民和世界各国人民向往。它那高大的围墙、宏伟的钟楼、金顶的教堂、古老的宫殿都令人喜爱、倾倒与迷恋，其每一座建筑都蕴含着俄罗斯人民无与伦比的智慧，是世界建筑史上不可多得的杰作，是人类历史的瑰宝，是文化和艺术的宝库。可以说，从中世纪起，莫斯科克里姆林宫就与俄罗斯的所有重大政治事件有关。直到今天，来自莫斯科克里姆林宫的消息仍然会吸引全球的关注。在俄罗斯人心目中，莫斯科克里姆林宫永远是不朽的历史标记，法国拿破仑军队的战火没能烧毁它，德国法西斯飞机的轰炸也没能动它分毫。1990年，莫斯科克里姆林宫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世界文化和自然保护遗产。现在，莫斯科克里姆林宫正在领导俄罗斯全体人民，为重新塑造一个民主、自由、强大的俄罗斯而努力。